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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推进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开放转型

在世界经济格局深刻复杂变化和我国经济转型的新形势下，我国对外开放面临着历史机遇与挑战。把握机遇，加快推进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开放转型，成为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重大课题。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以开放转型促进结构性改革，不仅决定我国经济发展的未来，而且将对全球经济增长和经济治理格局的改善产生重大影响。
◇ 　迟福林
 
　　在世界经济格局深刻复杂变化和我国经济转型的新形势下，我国对外开放面临着历史机遇与挑战。把握机遇，加快推进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开放转型，成为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重大课题。


　　新阶段开放转型的特定背景


　　1．全球经济一体化面临严峻挑战。


　　一是全球经济可持续增长面临严峻挑战。二是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使经济全球化受到严峻挑战。三是全球经济治理结构不适应经济全球化进程，面临严峻挑战。四是无论是实现全球经济可持续增长，还是推进全球经济一体化，又或是改善全球经济治理结构，中国的责任和作用凸显。


　　2．我国经济转型正处在历史关节点。


　　一是经济结构调整到了最后窗口期。“十三五”时期，如果经济结构调整没有实质性突破，我国就会陷入比较被动的局面，各类经济风险就会明显增大。二是经济转型蕴藏巨大的经济增长潜力。产业结构、消费结构、城镇化结构的升级，蕴藏着巨大的市场空间。三是国际市场和国内市场高度融合是个大趋势。所以，考虑国内的问题，必须和国际的问题紧密结合。不仅要“引进来”，更需要“走出去”。


　　3．加快推进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开放转型，成为我国经济转型的重大任务。


　　一是开放转型的焦点是发展服务贸易。当前，国内服务型消费需求快速增长，国际经济服务化趋势明显。在国内外发展环境深刻变化的大背景下，推进以货物贸易为主向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开放转型，不仅对我国产业转型升级有重要促进作用，而且对促进全球经济再平衡也有着重要影响。


　　二是我国对外开放的短板集中在服务贸易。2014年全球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比重为20．6％，我国仅为12．3％，2015年这一比重提高到15．4％，但仍有不小的差距。由于我国服务业对外开放严重滞后，服务业难以充分引入国际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制约了服务业的有效供给，导致国内服务型消费外流的问题逐步凸显。


　　三是我国要在新一轮全球经济一体化中发挥作用重在发展服务贸易。未来5年，把握我国服务业市场双向开放与新一轮全球自由贸易历史交汇带来的机遇，加快服务贸易市场开放，将给全球经济和贸易持续增长注入新动力。估计2020年我国服务贸易规模将达到1万亿美元，占对外贸易总额比重将达到或超过20％；我国服务贸易占全球服务贸易比重也将从2014年的6．2％左右提升到10％左右。


　　务实推进开放转型


　　1．推动国内服务业市场开放与服务贸易开放的融合。


　　第一，我国进入服务贸易快速发展的新阶段。估计“十三五”期间，我国服务业增加值年均增长8％以上，到2020年，服务业占比有可能达到58％—60％，基本形成以服务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


　　第二，服务业市场开放不足成为开放转型的突出短板。我国工业领域的市场开放程度已经达到90％左右，而服务业领域50％左右仍是行政垄断或市场垄断。由于服务领域开放不足，服务供给短缺、价格不低、质量不高已经成为经济生活中的突出矛盾。


　　第三，同步推进国内服务业市场开放与服务贸易开放。一方面，适应国内服务型消费快速增长的趋势，破除国内服务业行政垄断和市场垄断，推进服务业市场的便利化改革，使社会资本进入相关的服务领域，激发服务业领域的市场活力；另一方面，适应快速上升的服务贸易需求，有序推进服务业市场双向开放。从综合情况看，目前，我国城镇居民的服务型消费占比大约达到40％，估计未来5年年均提高两个百分点，到2020年达到50％左右。城镇8亿人的消费需求，一半以上是服务型消费，这不仅对我国转型升级，而且对全球经济再平衡都是一个重大利好。


　　2．推动以双边、多边自由贸易区建设为重点的全球一体化进程。


　　第一，经济全球化面临严峻挑战。由于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全球贸易增速已经连续数年低于全球经济增长，2012—2015年的4年，全球贸易增长率分别为0．86％、2．44％、0．25％和－13．23％，低于同期全球经济增长率，预计2016年这一趋势仍将继续。这打破了过去几十年来贸易增长一直高于GDP增长的发展格局。在经济全球化面临严重挑战的情况下，我国需要主动承担起加快投资贸易自由化的引领者责任，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反对贸易保护主义。


　　第二，多边、双边自贸区直接涉及服务贸易。总的来看，国际投资协定与国际贸易协定呈现出相互融合的趋势。无论是中美投资谈判，还是中欧贸易谈判，相当一部分都涉及到服务贸易。从目前情况看，世贸谈判的重点是国际服务贸易谈判（TISA）。全球已有48个国家加入了服务贸易谈判，覆盖全球70％的服务贸易。因此，投资贸易越来越不可分离，投资协定中相当一部分涉及服务贸易条款。


　　第三，重点推进中欧自贸区的突破。从战略看，如果中欧自贸区在2020年能原则上达成协议，这对改善全球经济治理格局将是一个重大突破，对改善中美经贸关系也将是一个新的契机。从实际情况看，如果2020年初步形成中欧一体化的服务大市场，中国服务贸易总额有望达到1．2万亿美元，服务进口额将由2015年的4248．1亿美元增加至6000—7000亿美元；中欧服务贸易总额将达到2000—2200亿欧元的规模，占中国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由13．2％提高到20％。总的来看，把2020年建立中欧自贸区作为深化中欧合作的重大选项，是中欧携手推进全球化和贸易自由化的重大抉择，也是中欧深化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重大抉择，更是推进中欧经济转型增长和改善全球经济治理结构的重大抉择。


　　3．在实施“一带一路”倡议中加快构建自贸区网络。


　　第一，以“一带一路”为重点构建自贸区网络。中央深改领导小组第十八次会议明确提出把“一带一路”和自贸区结合起来。在新的阶段，“一带一路”倡议是以基础设施为依托、以产能合作和服务贸易为重点、以建立多种形式的自由贸易区网络为目标。以“一带一路”促进、推动新一轮的全球自由贸易进程，我国就能在新一轮全球贸易自由化中发挥重要作用。


　　第二，务实推动“一带一路”多种形式的自贸进程。一是积极建设上合组织自贸区。上合组织最早是一个安全合作组织，现在正变成一个经济合作组织。可以预计，上合组织自贸区有可能成为“一带一路”中的一个重大突破。二是我国与中东欧“16＋1”加强自贸合作；与某些中欧国家建立能源经济圈；在亚洲建设旅游经济圈等。“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情况各有不同，难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建立自贸区。但是，65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完全可以采取多边、双边、区域和产业项下的自由贸易政策。


　　第三，推进“一带一路”产能合作的全球布局与服务贸易开放。例如，产能全球布局要和金融发展相结合。目前，我国企业已经在“一带一路”沿线30多个国家建立了56个跨境经济合作区。这可以作为服务贸易的重要战略支点，通过服务贸易，更好地为产能全球布局服务。


　　4．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国内自贸区转型。


　　第一，国内自贸区建设重在服务贸易开放。上海自贸区确实在负面清单、改革开放先行先试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总的判断是，在全球进入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新阶段，在国内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开放转型中，目前的自贸区政策安排难以起到重要的示范作用。在新阶段，要以服务贸易为重点加快自贸区的转型升级，使之承担起服务业市场开放先行先试的重要作用。建议到2020年，负面清单中服务贸易项目缩小到40项以内，为其他地区实施负面清单管理提供可复制、可推广的重要经验。


　　第二，加快对服务贸易和服务业市场开放制度的先行先试。一是打破开业权、人员流动、技术性等服务贸易壁垒。二是大幅放宽服务业市场准入。三是在先行实践的基础上尽快提出服务贸易新规则。


　　第三，以服务贸易为重点推进自贸试验区转型。一是继续在以服务业为主导、服务业发展较快的其他沿海、沿边和内陆建设侧重点不同的自贸试验区。二是把跨境经济合作区、跨境特区和跨境产业园区升级为自贸区。三是与贸易伙伴合作建设境外贸易合作园区，为扩大服务贸易和企业“走出去”搭建平台。


　　5．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区域开放。


　　第一，推进产业项下自由贸易进程条件比较成熟。从开放趋势看，区域开放的主要矛盾不在于再增加多少个自贸区，某些产业项下的自由贸易可能更有务实性。比如旅游业项下的自由贸易，建议加强与周边国家的旅游贸易一体化；比如健康医疗产业项下的自由贸易。无论是沿边、内陆的区域开放，都需要适应全球服务贸易全面快速增长的新形势，适应十三亿人服务型消费快速增长的新需求，尽快实现服务贸易与区域开放有机融合。


　　第二，根据区域不同禀赋，加快产业项下的自由贸易进程。一是广东与香港、澳门的某些服务贸易可以采取更为开放的政策，按照“对照国际最高标准、最好水平自由贸易区”的要求，推动粤港澳经济一体化。这样，能够有效放大广东自贸区的开放效应，能够使广东在推动“一国两制”中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二是推动海南等区域在医疗、健康项下的自由贸易。三是甘肃、新疆等西部地区，可以在某些矿产资源项下与中亚国家发展自由贸易，实现优势互补、互惠互利。


　　第三，实行产业项下自由贸易政策对“一国两制”有重要作用。以横琴自贸区为例，如果横琴自贸区在全国扩大服务贸易规模、降低服务贸易成本、扩大服务业市场开放、创新服务贸易开放制度上取得新的突破，不仅将对粤港澳服务贸易一体化形成更大的推动，也将对新阶段如何有效实施“一国两制”、如何推动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二次开放”提供重要经验、发挥重要作用。


　　以开放转型形成结构性改革的新动力


　　第一，开放转型和结构性改革需要全球化视野。


　　例如，化解工业领域产能过剩和服务业领域产品供给短缺的双重矛盾，既需要有全球化的眼光，按照市场原则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由此促进国际产能合作布局和优势互补；又需要加快自身结构性改革进程，实现供给结构与需求结构的动态平衡。开放转型既是结构性改革的内在需求，又是结构性改革的动力之一。


　　第二，以开放转型促进结构升级。


　　当前，服务业市场开放逐步成为中国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红利来源和动力来源。2015年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4770．5亿元人民币，在全国总量中的比重为61．1％，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2452．3亿元人民币，在全国总量中的比重为31．4％。在民间投资增速下滑的今天，在推动服务业市场开放对社会资本开放的同时，加快服务贸易开放的步伐，不仅有利于拓宽国内投资渠道，而且有利于拓宽外来投资空间，并利用社会资本和外资做大服务业“蛋糕”、促进服务业发展水平和结构升级。


　　第三，结构性改革提供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思路”。


　　G20杭州峰会提出了结构性改革的九大优先领域。在结构性改革形成全球共识后，需要的是务实行动。如果能够聚焦于服务业市场开放，形成有利于服务业发展的财税、金融、土地、教育等体制结构，就能够为逐步形成服务领域市场开放的新格局提供重要条件。


　　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以开放转型促进结构性改革，不仅决定我国经济发展的未来，而且将对全球经济增长和经济治理格局的改善产生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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